第5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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舞蹈老師看完所有人的舞蹈後，說：“今晚就要比賽了，大家放穩心態。”
時間流逝，很快到了傍晚，很多人為了身材更加纖細，沒有吃晚飯。葉梵沒有胃口，也只吃了幾口。
之後，她們被化妝師帶走，帶去化妝。
岳芍化好了妝，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。這次妝容她特地讓化妝師化得很仔細。
這個化妝師水平不錯，岳芍對她的妝容非常滿意。
岳芍擡手，撫上她的發髻，嘴角帶著笑意。
這時，門口走進了一個人，岳芍從鏡子瞥到了那人的身影，她嘴角的笑意頓時凝住。
光線照亮了葉梵的臉，葉梵的眼尾微微拉長，顏色卻很淡，唇色添了一點素雅的紅。
葉梵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長裙，越加襯得她皮膚白皙似雪。
葉梵烏黑的頭發挽起，只是簡單地梳了一個發髻，發間僅僅添了幾絲淡藍的珠子。
她的美貌緩緩展現，越看越移不開目光。氣質出眾，透著一絲清雅。
岳芍的動作就這麽僵在了那裏。她憤憤地看著葉梵，眼底全是嫉妒。
可以說，每次看到葉梵，葉梵都是穿著不同類型的衣服。
《潛伏上海灘》的錦曇嫵媚，拔槍時又冰冷萬分。
《沈相》的瑤光清冷倔強，定妝照的刺客淩厲。
完全不同的角色，在葉梵的身上，卻可以表現得這麽完美。
這次古典舞組要跳的是霓裳羽衣舞，葉梵的妝容就化得很仙，和平時相比，又多了不同的味道。
岳芍冷哼一聲，不再看葉梵。此時，她再看自己的妝容卻覺得遜色了幾分，面帶不悅。
岳芍已經見過葉梵在《沈相》劇組的裝扮，此時看見葉梵，她內心沖擊還沒有這麽大。
盧綺汶則是第一次見到葉梵盛裝打扮的樣子。
之前葉梵刺客定妝照的時候，妝容是故意化成英氣的風格，這次卻完全體現了葉梵精致的五官。
盧綺汶這才知道，網上傳聞葉梵長得美，並不是故意炒作的。
偏偏她和葉梵都分在了古典舞組，大家都畫著類似的妝容，穿著款式相同的衣服。
誰最美，一眼就能看得很清楚。
盧綺汶五官平平，即便化了妝，還是普普通通。單單從樣貌來說，葉梵已經壓了她一頭。
盧綺汶看不慣葉梵還有一個原因，是因為賀寒。
她是賀寒的狂熱粉絲，賀寒從來沒有和任何人炒過CP，也沒有和誰傳過緋聞，而葉梵是唯一的一個。
之前拍定妝照前，大家挑選衣服，她故意在路上撞了葉梵，希望葉梵因此遲到，挑到最差的衣服。
沒想到她計劃落空，葉梵拿著最平凡的衣服，還能拿到超高的分數，葉梵怎麽運氣這麽好。
葉梵沒看見其他人嫉妒的眼神，她徑直走到沈珞珞旁邊：“珞珞。”
沈絡絡看到葉梵，她眼睛亮亮的，感嘆一聲：“葉梵，你好美。”
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：“這同樣的衣服，我們兩個穿上去怎麽差別這麽大呢。”
葉梵被沈珞珞逗笑了：“哪有你說的這樣，你明明很好看。”
沈珞珞五官甜美，這粉色的衣服，特別適合她。
沈珞珞聽見葉梵的話，害羞地笑了。
沈珞珞皺著眉：“唉，我有點緊張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葉梵第一次要在觀眾面前直播跳舞，心情難免也會不安。
沈珞珞：“我教你一個辦法，轉移自己的註意力，不要想比賽的事情，心情就會好很多。”
葉梵的腦海裏浮現出嘟嘟的臉，他的臉頰胖乎乎的，笑著的時候，烏黑的眼睛會瞇起來。
葉梵笑了。
……
齊述穿過走廊，朝著賀寒的休息室走去。
他上揚的桃花眼微微勾著，眼尾更顯細長。
他嘴角帶著明顯的笑意。
“賀寒。”
齊述一推開門，還沒走進休息室，就叫了聲賀寒的名字。
賀寒坐在休息室一旁的沙發上，正低頭翻看著雜志。
盡管靠在沙發上，但賀寒的背脊依舊筆直。
他輕輕翻動著雜志，一舉一動都透著優雅。
此時，休息室裏沒有其他人，只剩下了賀寒。
聽見齊述的聲音，賀寒漫不經心地擡頭，看了他一眼。
賀寒看到齊述的一臉壞笑，就知道他動了什麽壞主意。
賀寒懶洋洋地收回視線，懶得搭理他。
齊述在心裏哼了一聲，在他面前裝得倒好，可在人家小姑娘跟前，那叫一個熱情似火。
齊述就不信了，賀寒在聽到葉梵的時候，還會這麽淡定。
齊述走到賀寒身邊坐下，他一下子把賀寒手上的雜志抽走。
他隨即扔到了旁邊的茶幾上。
賀寒按了按眉心，眼底有些無奈。
“說吧，你想幹什麽？”
齊述這人憋不住話，要是他一直不理，齊述絕對會抓狂。
齊述頓時來勁了：“你偷拉人家小姑娘的手，怎麽不告訴我？”
賀寒這人看上去挺正人君子的，卻在大晚上拉葉梵的手。更甚至，讓導演把他和葉梵見面的視頻給剪了。
“是孫擎告訴你的？”
孫擎是《巨星計劃》導演的名字，齊述、孫擎和賀寒這三人是朋友。
而且賀寒讓孫擎剪輯的時候，沒有特意叮囑他，別告訴齊述。
齊述笑了笑：“你沒想到吧，你以為會毫無痕跡地抹掉證據，不讓我知道。”
孫擎怕別人知道，自個跑到剪輯室把視頻給剪了。
不過孫擎頭一回看到這麽主動追女孩的賀寒，自然要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齊述。
齊述：“你這麽喜歡葉梵，怎麽還不快點表白？”
賀寒不急，齊述倒是代替他著急。
賀寒單身了這麽多年，總算碰到個讓他喜歡的女孩了。
賀寒淡淡地瞥了齊述一眼。
“你管的倒挺多。”
齊述被堵了話，他撇了撇嘴。
他不得不感慨一句，葉梵和賀寒這兩人上輩子絕對也是一家人，不然性格這麽如出一轍。
真不知道這樣性格的兩人談起戀愛來，是個什麽場面。
離正式比賽開始還有一段時間，葉梵站起身，準備走到外面。外頭寂靜萬分，只有月光悄然無聲地落下。
葉梵來到走廊，這裏沒有人，葉梵準備站幾分鐘就離開，讓自己放松下來。
葉梵擡眼望去，前面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。
他恰好偏了偏頭，黑漆漆的夜色籠罩著，越加顯得他的面容冷峻萬分。
賀寒。
賀寒看見了葉梵穿著舞蹈服的樣子，挑了挑眉。
這幅模樣，他倒是頭一次看見，帶著一種清淺從容的美麗。
今晚的她，格外地好看。
賀寒看著葉梵，目光不移。
他擡起腳步，朝葉梵走了過來。
賀寒在葉梵面前停了步子，他俯下身子，目光深深地落在葉梵的身上，毫不遮掩。
他不急不緩地吐出幾個字，尾音卻悠悠拉長。
“衣服不錯。”
仿佛他說的不是衣服，而是葉梵這個人。
葉梵：“你在這裏做什麽？”
“我啊。”賀寒凝視著葉梵的眼睛，“擔心某人太過緊張。”
他的眼睛漆黑深沈，月光落在他的眉間，落下一道淺淺的陰影。
葉梵沒有回答。
賀寒打量著葉梵的神色，淡聲道：“對這次比賽沒有把握？”
葉梵：“也不是。”
可能是她第一次要在這麽多人面前表演，還有些不適應。
賀寒落下一句：“平常心去對待就行了。”
“除非……”賀寒挑眉，故意說了一句，“你對自己沒信心。”
葉梵：“雖然我沒有學過跳舞，但是我認真準備過了。”
她自然相信，她會努力完成這個比賽。
賀寒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：“所以我和他都相信你。”
葉梵清楚，口中的他，自然指的是嘟嘟。
兩人都沒說話，卻清楚對方在說什麽。
像是一個秘密，緩緩地藏進了黑夜裏。
葉梵：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賀寒嘴角輕勾，道了一句。
“加油。”
賀寒低沈的聲音，隨著夜風，清晰地落進葉梵的耳中。
葉梵很輕地開口：“謝謝。”
賀寒彎唇，沒有說話。
葉梵轉身離開，賀寒沒有移動腳步，他註視著葉梵的身影。
等到葉梵消失在走廊盡頭，賀寒才往另一個方向走去。
倒計時開始。
電視機前已經守滿了觀眾，等待著這期的現場直播。而現場的500名觀眾評審們，也在翹首以待。
齊述走上舞臺：“歡迎大家觀看這一期的《巨星計劃》。”
“我們的節目由電影《生如煙火》劇組發起，為了選出觀眾心目中最好的傳奇女星胡曼君。”
“……”
“今天的比賽內容是舞蹈，選手們已經準備就緒，大家準備好了嗎？”
這時，演播廳逐漸暗了下來，電視屏幕上出現了之前選手在別墅裏發生的事情。
齊述詢問選手是否學過舞蹈，沒有舉手的只有葉梵和鄧初。
彈幕上議論紛紛。
“不會吧？葉梵竟然沒學過跳舞，完了完了，我之前不應該給她投票跳古典舞的。”
“就一個星期的時間，她怎麽可能會學得好，時間太緊張了吧。”
鏡頭轉向評委席。
賀寒今晚穿了一件黑色襯衫，袖口挽到手腕處，露出精瘦的肌肉。
燈光漸漸亮起，屏幕上的VCR滅了。
觀眾看到，他漫不經心地收回了視線，也不曉得方才是在看誰。
齊述：“我們的評委是國際影帝賀寒，董羨，時尚主編熊瀾，金牌制作人蘇席。”
“這一期，我們節目專門請了國內著名舞蹈家閆憶。”
介紹完評委後，節目上播放了挑戰賽的內容。
選手們排名依次出現，今晚激烈的比賽，已經打響了第一槍。
華爾茲組是最先登場的。
常素氣質端莊，她的個人氣質鮮明，表情和眼神令整場舞蹈的感覺更加觸動人心。
宋漫的表現中規中矩，挑不出錯，也沒有什麽亮點。
到了古典舞的比賽環節，選手們跳的是霓裳羽衣舞。
四位選手逐一登場，首先是沈珞珞。
沈珞珞的甜美氣質十分現代化，她不太適合古裝，卻將這支舞蹈跳出了別樣的清甜之感。
岳芍學過多年舞蹈，她自信十足。
在正式表演的時候，岳芍在這支霓裳羽衣舞中，加了一些很難的動作。
“沒看出來啊，岳芍跳舞這麽好。”
“岳芍加油，我猜這次古典舞的第一名就是她了吧。就剩下葉梵了，葉梵沒學過舞，怎麽可能比過岳芍呢。”
在葉梵開始跳舞之前，屏幕上先播放了一段VCR。
最開始，所有人都知道葉梵沒有基本功。第一天下午，她的進度和別的選手一樣，盡力記完了所有的舞蹈動作，卻沒有她們的姿勢標準。
葉梵晝夜不停地練習，她總是最早到練功房的，直到淩晨才會離開，而這一切全部都被鏡頭記錄下來。
她的動作從生澀到熟練，從單純的記住動作在到融入新的理解。
黑夜裏的練功房裏，窗外黑漆漆一片，屋子亮著一盞燈。
葉梵站在鏡子面前，一遍又一遍地起舞。
每一次練習，這支舞蹈的情感都更加飽滿，她的表情和眼神也更加充滿了內容。
VCR結束。
葉梵緩步走上舞臺。
她對評委們露出一個笑容，清冷幹凈。
賀寒看向葉梵，他漆黑的眼睛裏，似是隱著心疼。
葉梵和賀寒的雙眼，不經意地對上。
她很快就移開了視線。
賀寒倒是還在看著她，但他的神情似乎只是評委在打量著選手，旁人看不出異樣。
舞臺的燈光黯淡下來，身後亮起幾簇幽暗的光。
葉梵的表演開始了。
她的體態婀娜優雅，輕歌曼舞，猶如踏在雲端，一開始就展現了一個空靈又縹緲的仙境。
一襲藍衫，衣袖蹁躚。
葉梵就站在那裏，面容清雅不失秀麗，目光含情，神色卻略帶淒婉。
一顧傾人城，再顧傾人國。
葉梵紅袖輕舞，喜怒哀樂，百感柔情，多種情感交織在一起。
令現場的觀眾徹徹底底，身臨其境。
音樂聲驟然停止，葉梵站在舞臺中間，緩緩地彎下了身子。
這裏安靜了半分鐘。
直到燈光亮起。
觀眾們這才回過神來，看著舞臺上的葉梵。
她的表演完全看不出一絲不專業的痕跡，反而能讓他們被她的情緒感染。
這真的是一個從未學過跳舞的人嗎？
現場頓時爆發了一陣猛烈的掌聲，連綿不絕。
很多觀眾站起身來，為葉梵的努力和用心鼓掌。
葉梵轉向評委席。
賀寒眸光漸深，神色微動。
那道目光一直追隨著她。
他們一個站在舞臺上，一個坐著那裏看她。
兩人私底下的交集，無人知道。
倒是頗有一種隱秘的暧昧。
不過，這種暧昧很快被一個人戳破了。
主持人齊述開口：“賀寒，你作為評委，認為選手葉梵的表演怎麽樣？”
底下的觀眾沸騰了，口哨聲和尖叫聲響了起來。
他們沒有察覺出什麽異樣，只是以為齊述這個愛八卦的大明星，用網上很熱的“寒夜夫婦”的梗來調侃賀寒。
賀寒緩緩收回放在葉梵身上的目光，轉而看向齊述。
他望著齊述，眼神凜了幾分。
賀寒拿起話筒，低沈聲線響起：“葉梵的表現很打動我，尤其是她想展現給觀眾的故事。”
聲音冷冽，聽不出什麽情緒，好似只是在認真點評。
賀寒的話輕描淡寫，卻將葉梵的好，明明白白攤開給觀眾看。
每一句都在為她說話，他的心意只是很深地藏了起來。
隨即，賀寒擱下話筒，視線偏了偏，在葉梵臉上掃了一圈。
唇角不動聲色地彎起。
齊述在心底嘖嘖兩聲，這人在鏡頭面前不露半分差錯，不愧是拿過影帝的人。
葉梵點頭：“謝謝賀老師的點評。”
兩人的眼神交匯，她的眸子幹凈如水。
賀老師？
賀寒微挑了一下眉，葉梵頭一回這麽稱呼他，倒是覺得新奇有趣。
觀眾們沒覺得意外，賀寒的表現這麽冷淡，很符合他平日的性格。
他們只以為一場普通的打趣就這麽結束了。
齊述：“那麽，閆老師來點評一下吧。”
“葉梵。”著名舞蹈老師閆憶說，“我不得不說。”
“在今天晚上的表演中，你在這支舞裏傳達的情緒是最豐富的。”
“目前看來，沒有任何一個選手做的比你好。”
現場驚起一片掌聲，不出意外，葉梵應該是古典舞組最高分了吧。
“但是……”
“讓觀眾身臨其境，感受到舞者的情緒確實很重要，我作為一個評委，同樣也會把舞蹈技巧作為考核的一個要點。”
聽到閆老師的話，現場和電視機前的觀眾均是一楞。
閆憶繼續開口：“你技巧上的問題還是很明顯。”
“所以我只能給你中上的分數。”
最後，閆憶仍是毫不吝嗇地表達了對葉梵的欣賞：“在短短一周時間內，你能做到這個地步真的很了不起。”
“如果再給你更多的時間，我覺得我可能會給你10分的成績。”
葉梵鞠了一躬：“謝謝老師的點評。”
她松了一口氣，以故事為重心本就是她想出的一個別出心裁的辦法。
沒想到，閆憶一眼就看出來了。
葉梵爭分奪秒地練習，只是希望不要在弱項上處於下風，現在的成績讓她很滿意。
況且，觀眾的反應來看，他們似乎很喜歡她的舞蹈，這對她來說是最重要的。
彈幕反倒炸了。
“這個分給低了，我不是專業人士，但是葉梵跳的這支舞是今晚最感人的。”
“閆老師要求是不是太嚴格了？說實話，我媽媽也跟著我看節目，她已經是葉梵的路人粉了。”
“這是專業比賽，不是看努力程度打分的好嗎？不要給葉梵拉黑了。”
全部選手表演完畢。
500位觀眾評委的打分，加上專業評委的打分，最終會挑戰賽的分數一起統計進今晚的比賽。
比賽結果已經統計完畢，齊述拿著最終結果站在了臺上。
他的聲音通過話筒清晰地傳到錄制現場的每一個角落。
“現在重新分組的名單已經在我手上，接下來我會開始宣讀結果。”
舞蹈比賽的評分會決定下一次的分組。
也就是說，之前的分組被打亂。
“得分最高的是常素，第二名是沈珞珞……”
葉梵的名字並不在其中。
齊述頓了頓：“以上的選手被劃分成A組。”
“B組的第一名是葉梵，第二名是岳芍……”
根據導師的打分，葉梵是中等，但是總分需要結合觀眾評委的打分，所以最終結果是葉梵贏了。
岳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，她差點在鏡頭面前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。
自己的專業評委分數明明比葉梵高。
而葉梵現在的分數超過了她，就說明500位觀眾評委給葉梵打出了極高的分數。
岳芍氣壞了，為什麽她連一個沒有學過舞蹈的葉梵都比不過？
齊述宣布到了最後兩名，他看向選手們：“最後一名是……”
“鄧初。”
鄧初捂住嘴，眼淚掉了下來。她上周是A組，現在竟然要成為第一個淘汰的人了。
齊述笑了笑：“但是！”
“本周並不淘汰人，下周比賽分數綜合後才會淘汰最後一個選手。”
鄧初喜出望外地喘著氣，她哭得太厲害，有些無法呼吸。
齊述：“各位選手，去享受你們的假期吧。”
……
第一輪的正式比賽結束，葉梵回了家。
因為這幾天高強度的訓練和拍攝，讓葉梵筋疲力盡。
快到中午了，葉梵還在熟睡著。
李媽開門進來，看到嘟嘟已經醒了，他從床上小心地坐了起來。
盡管葉梵已經睡著了，但是她下意識環住了嘟嘟的身子。
嘟嘟被葉梵圈在了懷裏。
嘟嘟朝李媽伸出胖手指，放在自己的嘴巴上。
他做出一個安靜的手勢。
他用口型說著話：“媽媽還在睡覺。”
李媽放輕腳步走到床邊，嘟嘟朝李媽伸出手臂。
李媽小心翼翼地把嘟嘟從床上拎了起來。
她不想把葉梵弄醒。
葉梵察覺到動靜，她翻了個身，仍舊睡了過去。
葉梵向來很警覺，即便這樣都沒把葉梵吵醒，可見這次的比賽讓她真的累壞了。
李媽抱著嘟嘟走出了房間，她輕手輕腳地關上了房門。
“嘟嘟先吃飯，然後等媽媽起床好嗎？”
李媽把嘟嘟放在兒童座椅上，面前放著嘟嘟的專屬小餐具。
嘟嘟很乖地應了一聲：“好。”
李媽坐在旁邊看著，嘟嘟自個拿起勺子吃起早飯。
嘟嘟已經習慣自己獨立吃早飯，他吃得像模像樣的，不需要別人餵了。
因為葉梵沒起床，嘟嘟吃完飯後，李媽讓嘟嘟留在客廳玩。
客廳的桌上擺了幾個玩具，嘟嘟專心致志地玩了起來。
臨近中午，門鈴突然響了，嘟嘟一下子擡起腦袋，看向門口。
李媽也聽到了門鈴響，朝著門口走出。
嘟嘟從地上爬起來，噠噠噠地跟了過去。
李媽開了門，站在門口的人是賀寒。
“是叔叔。”
嘟嘟拉著賀寒的手往裏走。
賀寒朝李媽點了點頭：“打擾了，我來看嘟嘟。”
李媽已經在程萍家見過賀寒，賀寒對嘟嘟和葉梵都很好，李媽覺得這兩人要是能成也挺不錯。
“那你麻煩幫我看著嘟嘟，我去做午飯。”
賀寒點頭，把嘟嘟抱到了客廳。
“剛才一個人在玩？”
賀寒看到桌上散著的玩具。
嘟嘟小臉一下子繃緊，他壓低自己的小奶音。
他指了指緊閉著的房門。
“媽媽在睡覺，我們要輕輕地講話。”
賀寒摸了摸嘟嘟的腦袋：“嘟嘟真乖。”
賀寒面色微動，下一秒，他扳正嘟嘟的小身子，讓嘟嘟面朝著自己坐著。
“叔叔有事情要問嘟嘟，嘟嘟能替我保密嗎？”
賀寒眼眸微緊，他擡起手，點了點葉梵的房間。
“特別要對媽媽保密。”
嘟嘟捧著自己的小腦袋，他皺著一張小臉，表情很是嚴肅。
思考了一會，嘟嘟才點了點頭。
“之前叔叔也幫我保密過，那我這次也幫叔叔。”
賀寒看向嘟嘟，神色認真。
“嘟嘟，你能接受我當你的爸爸嗎？”
賀寒怕嘟嘟聽漏了，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楚。
賀寒盯著嘟嘟的神情，註意嘟嘟的反應。
嘟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賀寒，似乎在思考怎麽回答。
過了一會，葉梵打開了房門，從房間裏走出。
她穿著睡衣，長發披在身後，有些淩亂。
當葉梵看到客廳裏的場景時，她的腳步一頓，停了下來。
賀寒和嘟嘟並排坐在沙發上，一起看著電視。
電視上正在放著昨晚播出的《巨星計劃》。
而且剛好放到葉梵跳舞的那個片段。
他們的動作極其相似。
賀寒雙手交疊，放在腰前，背脊挺直。
也不知道嘟嘟是學著賀寒的模樣，還是因為血脈相承。
嘟嘟也抱著手，乖乖地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。
聽到葉梵這邊的動靜，賀寒和嘟嘟同時轉過頭看向她。
兩人的神態驚人地相似。
葉梵看著他們的臉，有些恍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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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流逝，很快到了傍晚，很多人為了身材更加纖細，沒有吃晚飯。葉梵沒有胃口，也只吃了幾口。
之後，她們被化妝師帶走，帶去化妝。
岳芍化好了妝，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。這次妝容她特地讓化妝師化得很仔細。
這個化妝師水平不錯，岳芍對她的妝容非常滿意。
岳芍擡手，撫上她的發髻，嘴角帶著笑意。
這時，門口走進了一個人，岳芍從鏡子瞥到了那人的身影，她嘴角的笑意頓時凝住。
光線照亮了葉梵的臉，葉梵的眼尾微微拉長，顏色卻很淡，唇色添了一點素雅的紅。
葉梵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長裙，越加襯得她皮膚白皙似雪。
葉梵烏黑的頭發挽起，只是簡單地梳了一個發髻，發間僅僅添了幾絲淡藍的珠子。
她的美貌緩緩展現，越看越移不開目光。氣質出眾，透著一絲清雅。
岳芍的動作就這麽僵在了那裏。她憤憤地看著葉梵，眼底全是嫉妒。
可以說，每次看到葉梵，葉梵都是穿著不同類型的衣服。
《潛伏上海灘》的錦曇嫵媚，拔槍時又冰冷萬分。
《沈相》的瑤光清冷倔強，定妝照的刺客淩厲。
完全不同的角色，在葉梵的身上，卻可以表現得這麽完美。
這次古典舞組要跳的是霓裳羽衣舞，葉梵的妝容就化得很仙，和平時相比，又多了不同的味道。
岳芍冷哼一聲，不再看葉梵。此時，她再看自己的妝容卻覺得遜色了幾分，面帶不悅。
岳芍已經見過葉梵在《沈相》劇組的裝扮，此時看見葉梵，她內心沖擊還沒有這麽大。
盧綺汶則是第一次見到葉梵盛裝打扮的樣子。
之前葉梵刺客定妝照的時候，妝容是故意化成英氣的風格，這次卻完全體現了葉梵精致的五官。
盧綺汶這才知道，網上傳聞葉梵長得美，並不是故意炒作的。
偏偏她和葉梵都分在了古典舞組，大家都畫著類似的妝容，穿著款式相同的衣服。
誰最美，一眼就能看得很清楚。
盧綺汶五官平平，即便化了妝，還是普普通通。單單從樣貌來說，葉梵已經壓了她一頭。
盧綺汶看不慣葉梵還有一個原因，是因為賀寒。
她是賀寒的狂熱粉絲，賀寒從來沒有和任何人炒過CP，也沒有和誰傳過緋聞，而葉梵是唯一的一個。
之前拍定妝照前，大家挑選衣服，她故意在路上撞了葉梵，希望葉梵因此遲到，挑到最差的衣服。
沒想到她計劃落空，葉梵拿著最平凡的衣服，還能拿到超高的分數，葉梵怎麽運氣這麽好。
葉梵沒看見其他人嫉妒的眼神，她徑直走到沈珞珞旁邊：“珞珞。”
沈絡絡看到葉梵，她眼睛亮亮的，感嘆一聲：“葉梵，你好美。”
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：“這同樣的衣服，我們兩個穿上去怎麽差別這麽大呢。”
葉梵被沈珞珞逗笑了：“哪有你說的這樣，你明明很好看。”
沈珞珞五官甜美，這粉色的衣服，特別適合她。
沈珞珞聽見葉梵的話，害羞地笑了。
沈珞珞皺著眉：“唉，我有點緊張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葉梵第一次要在觀眾面前直播跳舞，心情難免也會不安。
沈珞珞：“我教你一個辦法，轉移自己的註意力，不要想比賽的事情，心情就會好很多。”
葉梵的腦海裏浮現出嘟嘟的臉，他的臉頰胖乎乎的，笑著的時候，烏黑的眼睛會瞇起來。
葉梵笑了。
……
齊述穿過走廊，朝著賀寒的休息室走去。
他上揚的桃花眼微微勾著，眼尾更顯細長。
他嘴角帶著明顯的笑意。
“賀寒。”
齊述一推開門，還沒走進休息室，就叫了聲賀寒的名字。
賀寒坐在休息室一旁的沙發上，正低頭翻看著雜志。
盡管靠在沙發上，但賀寒的背脊依舊筆直。
他輕輕翻動著雜志，一舉一動都透著優雅。
此時，休息室裏沒有其他人，只剩下了賀寒。
聽見齊述的聲音，賀寒漫不經心地擡頭，看了他一眼。
賀寒看到齊述的一臉壞笑，就知道他動了什麽壞主意。
賀寒懶洋洋地收回視線，懶得搭理他。
齊述在心裏哼了一聲，在他面前裝得倒好，可在人家小姑娘跟前，那叫一個熱情似火。
齊述就不信了，賀寒在聽到葉梵的時候，還會這麽淡定。
齊述走到賀寒身邊坐下，他一下子把賀寒手上的雜志抽走。
他隨即扔到了旁邊的茶幾上。
賀寒按了按眉心，眼底有些無奈。
“說吧，你想幹什麽？”
齊述這人憋不住話，要是他一直不理，齊述絕對會抓狂。
齊述頓時來勁了：“你偷拉人家小姑娘的手，怎麽不告訴我？”
賀寒這人看上去挺正人君子的，卻在大晚上拉葉梵的手。更甚至，讓導演把他和葉梵見面的視頻給剪了。
“是孫擎告訴你的？”
孫擎是《巨星計劃》導演的名字，齊述、孫擎和賀寒這三人是朋友。
而且賀寒讓孫擎剪輯的時候，沒有特意叮囑他，別告訴齊述。
齊述笑了笑：“你沒想到吧，你以為會毫無痕跡地抹掉證據，不讓我知道。”
孫擎怕別人知道，自個跑到剪輯室把視頻給剪了。
不過孫擎頭一回看到這麽主動追女孩的賀寒，自然要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齊述。
齊述：“你這麽喜歡葉梵，怎麽還不快點表白？”
賀寒不急，齊述倒是代替他著急。
賀寒單身了這麽多年，總算碰到個讓他喜歡的女孩了。
賀寒淡淡地瞥了齊述一眼。
“你管的倒挺多。”
齊述被堵了話，他撇了撇嘴。
他不得不感慨一句，葉梵和賀寒這兩人上輩子絕對也是一家人，不然性格這麽如出一轍。
真不知道這樣性格的兩人談起戀愛來，是個什麽場面。
離正式比賽開始還有一段時間，葉梵站起身，準備走到外面。外頭寂靜萬分，只有月光悄然無聲地落下。
葉梵來到走廊，這裏沒有人，葉梵準備站幾分鐘就離開，讓自己放松下來。
葉梵擡眼望去，前面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。
他恰好偏了偏頭，黑漆漆的夜色籠罩著，越加顯得他的面容冷峻萬分。
賀寒。
賀寒看見了葉梵穿著舞蹈服的樣子，挑了挑眉。
這幅模樣，他倒是頭一次看見，帶著一種清淺從容的美麗。
今晚的她，格外地好看。
賀寒看著葉梵，目光不移。
他擡起腳步，朝葉梵走了過來。
賀寒在葉梵面前停了步子，他俯下身子，目光深深地落在葉梵的身上，毫不遮掩。
他不急不緩地吐出幾個字，尾音卻悠悠拉長。
“衣服不錯。”
仿佛他說的不是衣服，而是葉梵這個人。
葉梵：“你在這裏做什麽？”
“我啊。”賀寒凝視著葉梵的眼睛，“擔心某人太過緊張。”
他的眼睛漆黑深沈，月光落在他的眉間，落下一道淺淺的陰影。
葉梵沒有回答。
賀寒打量著葉梵的神色，淡聲道：“對這次比賽沒有把握？”
葉梵：“也不是。”
可能是她第一次要在這麽多人面前表演，還有些不適應。
賀寒落下一句：“平常心去對待就行了。”
“除非……”賀寒挑眉，故意說了一句，“你對自己沒信心。”
葉梵：“雖然我沒有學過跳舞，但是我認真準備過了。”
她自然相信，她會努力完成這個比賽。
賀寒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：“所以我和他都相信你。”
葉梵清楚，口中的他，自然指的是嘟嘟。
兩人都沒說話，卻清楚對方在說什麽。
像是一個秘密，緩緩地藏進了黑夜裏。
葉梵：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賀寒嘴角輕勾，道了一句。
“加油。”
賀寒低沈的聲音，隨著夜風，清晰地落進葉梵的耳中。
葉梵很輕地開口：“謝謝。”
賀寒彎唇，沒有說話。
葉梵轉身離開，賀寒沒有移動腳步，他註視著葉梵的身影。
等到葉梵消失在走廊盡頭，賀寒才往另一個方向走去。
倒計時開始。
電視機前已經守滿了觀眾，等待著這期的現場直播。而現場的500名觀眾評審們，也在翹首以待。
齊述走上舞臺：“歡迎大家觀看這一期的《巨星計劃》。”
“我們的節目由電影《生如煙火》劇組發起，為了選出觀眾心目中最好的傳奇女星胡曼君。”
“……”
“今天的比賽內容是舞蹈，選手們已經準備就緒，大家準備好了嗎？”
這時，演播廳逐漸暗了下來，電視屏幕上出現了之前選手在別墅裏發生的事情。
齊述詢問選手是否學過舞蹈，沒有舉手的只有葉梵和鄧初。
彈幕上議論紛紛。
“不會吧？葉梵竟然沒學過跳舞，完了完了，我之前不應該給她投票跳古典舞的。”
“就一個星期的時間，她怎麽可能會學得好，時間太緊張了吧。”
鏡頭轉向評委席。
賀寒今晚穿了一件黑色襯衫，袖口挽到手腕處，露出精瘦的肌肉。
燈光漸漸亮起，屏幕上的VCR滅了。
觀眾看到，他漫不經心地收回了視線，也不曉得方才是在看誰。
齊述：“我們的評委是國際影帝賀寒，董羨，時尚主編熊瀾，金牌制作人蘇席。”
“這一期，我們節目專門請了國內著名舞蹈家閆憶。”
介紹完評委後，節目上播放了挑戰賽的內容。
選手們排名依次出現，今晚激烈的比賽，已經打響了第一槍。
華爾茲組是最先登場的。
常素氣質端莊，她的個人氣質鮮明，表情和眼神令整場舞蹈的感覺更加觸動人心。
宋漫的表現中規中矩，挑不出錯，也沒有什麽亮點。
到了古典舞的比賽環節，選手們跳的是霓裳羽衣舞。
四位選手逐一登場，首先是沈珞珞。
沈珞珞的甜美氣質十分現代化，她不太適合古裝，卻將這支舞蹈跳出了別樣的清甜之感。
岳芍學過多年舞蹈，她自信十足。
在正式表演的時候，岳芍在這支霓裳羽衣舞中，加了一些很難的動作。
“沒看出來啊，岳芍跳舞這麽好。”
“岳芍加油，我猜這次古典舞的第一名就是她了吧。就剩下葉梵了，葉梵沒學過舞，怎麽可能比過岳芍呢。”
在葉梵開始跳舞之前，屏幕上先播放了一段VCR。
最開始，所有人都知道葉梵沒有基本功。第一天下午，她的進度和別的選手一樣，盡力記完了所有的舞蹈動作，卻沒有她們的姿勢標準。
葉梵晝夜不停地練習，她總是最早到練功房的，直到淩晨才會離開，而這一切全部都被鏡頭記錄下來。
她的動作從生澀到熟練，從單純的記住動作在到融入新的理解。
黑夜裏的練功房裏，窗外黑漆漆一片，屋子亮著一盞燈。
葉梵站在鏡子面前，一遍又一遍地起舞。
每一次練習，這支舞蹈的情感都更加飽滿，她的表情和眼神也更加充滿了內容。
VCR結束。
葉梵緩步走上舞臺。
她對評委們露出一個笑容，清冷幹凈。
賀寒看向葉梵，他漆黑的眼睛裏，似是隱著心疼。
葉梵和賀寒的雙眼，不經意地對上。
她很快就移開了視線。
賀寒倒是還在看著她，但他的神情似乎只是評委在打量著選手，旁人看不出異樣。
舞臺的燈光黯淡下來，身後亮起幾簇幽暗的光。
葉梵的表演開始了。
她的體態婀娜優雅，輕歌曼舞，猶如踏在雲端，一開始就展現了一個空靈又縹緲的仙境。
一襲藍衫，衣袖蹁躚。
葉梵就站在那裏，面容清雅不失秀麗，目光含情，神色卻略帶淒婉。
一顧傾人城，再顧傾人國。
葉梵紅袖輕舞，喜怒哀樂，百感柔情，多種情感交織在一起。
令現場的觀眾徹徹底底，身臨其境。
音樂聲驟然停止，葉梵站在舞臺中間，緩緩地彎下了身子。
這裏安靜了半分鐘。
直到燈光亮起。
觀眾們這才回過神來，看著舞臺上的葉梵。
她的表演完全看不出一絲不專業的痕跡，反而能讓他們被她的情緒感染。
這真的是一個從未學過跳舞的人嗎？
現場頓時爆發了一陣猛烈的掌聲，連綿不絕。
很多觀眾站起身來，為葉梵的努力和用心鼓掌。
葉梵轉向評委席。
賀寒眸光漸深，神色微動。
那道目光一直追隨著她。
他們一個站在舞臺上，一個坐著那裏看她。
兩人私底下的交集，無人知道。
倒是頗有一種隱秘的暧昧。
不過，這種暧昧很快被一個人戳破了。
主持人齊述開口：“賀寒，你作為評委，認為選手葉梵的表演怎麽樣？”
底下的觀眾沸騰了，口哨聲和尖叫聲響了起來。
他們沒有察覺出什麽異樣，只是以為齊述這個愛八卦的大明星，用網上很熱的“寒夜夫婦”的梗來調侃賀寒。
賀寒緩緩收回放在葉梵身上的目光，轉而看向齊述。
他望著齊述，眼神凜了幾分。
賀寒拿起話筒，低沈聲線響起：“葉梵的表現很打動我，尤其是她想展現給觀眾的故事。”
聲音冷冽，聽不出什麽情緒，好似只是在認真點評。
賀寒的話輕描淡寫，卻將葉梵的好，明明白白攤開給觀眾看。
每一句都在為她說話，他的心意只是很深地藏了起來。
隨即，賀寒擱下話筒，視線偏了偏，在葉梵臉上掃了一圈。
唇角不動聲色地彎起。
齊述在心底嘖嘖兩聲，這人在鏡頭面前不露半分差錯，不愧是拿過影帝的人。
葉梵點頭：“謝謝賀老師的點評。”
兩人的眼神交匯，她的眸子幹凈如水。
賀老師？
賀寒微挑了一下眉，葉梵頭一回這麽稱呼他，倒是覺得新奇有趣。
觀眾們沒覺得意外，賀寒的表現這麽冷淡，很符合他平日的性格。
他們只以為一場普通的打趣就這麽結束了。
齊述：“那麽，閆老師來點評一下吧。”
“葉梵。”著名舞蹈老師閆憶說，“我不得不說。”
“在今天晚上的表演中，你在這支舞裏傳達的情緒是最豐富的。”
“目前看來，沒有任何一個選手做的比你好。”
現場驚起一片掌聲，不出意外，葉梵應該是古典舞組最高分了吧。
“但是……”
“讓觀眾身臨其境，感受到舞者的情緒確實很重要，我作為一個評委，同樣也會把舞蹈技巧作為考核的一個要點。”
聽到閆老師的話，現場和電視機前的觀眾均是一楞。
閆憶繼續開口：“你技巧上的問題還是很明顯。”
“所以我只能給你中上的分數。”
最後，閆憶仍是毫不吝嗇地表達了對葉梵的欣賞：“在短短一周時間內，你能做到這個地步真的很了不起。”
“如果再給你更多的時間，我覺得我可能會給你10分的成績。”
葉梵鞠了一躬：“謝謝老師的點評。”
她松了一口氣，以故事為重心本就是她想出的一個別出心裁的辦法。
沒想到，閆憶一眼就看出來了。
葉梵爭分奪秒地練習，只是希望不要在弱項上處於下風，現在的成績讓她很滿意。
況且，觀眾的反應來看，他們似乎很喜歡她的舞蹈，這對她來說是最重要的。
彈幕反倒炸了。
“這個分給低了，我不是專業人士，但是葉梵跳的這支舞是今晚最感人的。”
“閆老師要求是不是太嚴格了？說實話，我媽媽也跟著我看節目，她已經是葉梵的路人粉了。”
“這是專業比賽，不是看努力程度打分的好嗎？不要給葉梵拉黑了。”
全部選手表演完畢。
500位觀眾評委的打分，加上專業評委的打分，最終會挑戰賽的分數一起統計進今晚的比賽。
比賽結果已經統計完畢，齊述拿著最終結果站在了臺上。
他的聲音通過話筒清晰地傳到錄制現場的每一個角落。
“現在重新分組的名單已經在我手上，接下來我會開始宣讀結果。”
舞蹈比賽的評分會決定下一次的分組。
也就是說，之前的分組被打亂。
“得分最高的是常素，第二名是沈珞珞……”
葉梵的名字並不在其中。
齊述頓了頓：“以上的選手被劃分成A組。”
“B組的第一名是葉梵，第二名是岳芍……”
根據導師的打分，葉梵是中等，但是總分需要結合觀眾評委的打分，所以最終結果是葉梵贏了。
岳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，她差點在鏡頭面前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。
自己的專業評委分數明明比葉梵高。
而葉梵現在的分數超過了她，就說明500位觀眾評委給葉梵打出了極高的分數。
岳芍氣壞了，為什麽她連一個沒有學過舞蹈的葉梵都比不過？
齊述宣布到了最後兩名，他看向選手們：“最後一名是……”
“鄧初。”
鄧初捂住嘴，眼淚掉了下來。她上周是A組，現在竟然要成為第一個淘汰的人了。
齊述笑了笑：“但是！”
“本周並不淘汰人，下周比賽分數綜合後才會淘汰最後一個選手。”
鄧初喜出望外地喘著氣，她哭得太厲害，有些無法呼吸。
齊述：“各位選手，去享受你們的假期吧。”
……
第一輪的正式比賽結束，葉梵回了家。
因為這幾天高強度的訓練和拍攝，讓葉梵筋疲力盡。
快到中午了，葉梵還在熟睡著。
李媽開門進來，看到嘟嘟已經醒了，他從床上小心地坐了起來。
盡管葉梵已經睡著了，但是她下意識環住了嘟嘟的身子。
嘟嘟被葉梵圈在了懷裏。
嘟嘟朝李媽伸出胖手指，放在自己的嘴巴上。
他做出一個安靜的手勢。
他用口型說著話：“媽媽還在睡覺。”
李媽放輕腳步走到床邊，嘟嘟朝李媽伸出手臂。
李媽小心翼翼地把嘟嘟從床上拎了起來。
她不想把葉梵弄醒。
葉梵察覺到動靜，她翻了個身，仍舊睡了過去。
葉梵向來很警覺，即便這樣都沒把葉梵吵醒，可見這次的比賽讓她真的累壞了。
李媽抱著嘟嘟走出了房間，她輕手輕腳地關上了房門。
“嘟嘟先吃飯，然後等媽媽起床好嗎？”
李媽把嘟嘟放在兒童座椅上，面前放著嘟嘟的專屬小餐具。
嘟嘟很乖地應了一聲：“好。”
李媽坐在旁邊看著，嘟嘟自個拿起勺子吃起早飯。
嘟嘟已經習慣自己獨立吃早飯，他吃得像模像樣的，不需要別人餵了。
因為葉梵沒起床，嘟嘟吃完飯後，李媽讓嘟嘟留在客廳玩。
客廳的桌上擺了幾個玩具，嘟嘟專心致志地玩了起來。
臨近中午，門鈴突然響了，嘟嘟一下子擡起腦袋，看向門口。
李媽也聽到了門鈴響，朝著門口走出。
嘟嘟從地上爬起來，噠噠噠地跟了過去。
李媽開了門，站在門口的人是賀寒。
“是叔叔。”
嘟嘟拉著賀寒的手往裏走。
賀寒朝李媽點了點頭：“打擾了，我來看嘟嘟。”
李媽已經在程萍家見過賀寒，賀寒對嘟嘟和葉梵都很好，李媽覺得這兩人要是能成也挺不錯。
“那你麻煩幫我看著嘟嘟，我去做午飯。”
賀寒點頭，把嘟嘟抱到了客廳。
“剛才一個人在玩？”
賀寒看到桌上散著的玩具。
嘟嘟小臉一下子繃緊，他壓低自己的小奶音。
他指了指緊閉著的房門。
“媽媽在睡覺，我們要輕輕地講話。”
賀寒摸了摸嘟嘟的腦袋：“嘟嘟真乖。”
賀寒面色微動，下一秒，他扳正嘟嘟的小身子，讓嘟嘟面朝著自己坐著。
“叔叔有事情要問嘟嘟，嘟嘟能替我保密嗎？”
賀寒眼眸微緊，他擡起手，點了點葉梵的房間。
“特別要對媽媽保密。”
嘟嘟捧著自己的小腦袋，他皺著一張小臉，表情很是嚴肅。
思考了一會，嘟嘟才點了點頭。
“之前叔叔也幫我保密過，那我這次也幫叔叔。”
賀寒看向嘟嘟，神色認真。
“嘟嘟，你能接受我當你的爸爸嗎？”
賀寒怕嘟嘟聽漏了，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楚。
賀寒盯著嘟嘟的神情，註意嘟嘟的反應。
嘟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賀寒，似乎在思考怎麽回答。
過了一會，葉梵打開了房門，從房間裏走出。
她穿著睡衣，長發披在身後，有些淩亂。
當葉梵看到客廳裏的場景時，她的腳步一頓，停了下來。
賀寒和嘟嘟並排坐在沙發上，一起看著電視。
電視上正在放著昨晚播出的《巨星計劃》。
而且剛好放到葉梵跳舞的那個片段。
他們的動作極其相似。
賀寒雙手交疊，放在腰前，背脊挺直。
也不知道嘟嘟是學著賀寒的模樣，還是因為血脈相承。
嘟嘟也抱著手，乖乖地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。
聽到葉梵這邊的動靜，賀寒和嘟嘟同時轉過頭看向她。
兩人的神態驚人地相似。
葉梵看著他們的臉，有些恍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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